独立机构:中国放弃清零,2个月死100万-150万人

资料照：上海一家火葬场外身穿孝服的亲属为离世的亲人送行。（2023年1月4日）

中国政府放弃历时三年的“动态清零”极端防疫政策并于去年12月7日突然宣布解封后，两个月来到底有多少人染疫身亡一直是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迷。纽约时报综合四家研究机构的估算，认为中国解封后染疫死亡的人数应该在100万至150万之间，大大高于中国官方的统计数据。

纽约时报在星期四（2月16日）发表的一份独家报道中指出，中国政府去年12月防疫解封之后，疫情飙涨的现象四处可见：医院人满为患，火葬场不堪重负，而一大批顶尖学者突然离世。

但是中国官方公布的染疫死亡人数却低得令人震惊：截至2月9日，官方的统计显示累计只有83150人染疫死亡。纽约时报采访的研究人员普遍认为，死亡人数被大大低估了，他们给出的部分原因是官方的统计只包含医院中那些因呼吸衰竭而死亡的新馆病毒患者，而那些在家中染疫死亡的病例和患有癌症等基础病的病例却没有被计算在其中。

纽约时报引述四个互不相干学术团队的估计得出结论：中国去年12月解封后疫情大爆发有可能已造成100万至150万人染疫死亡。

接受纽约时报采访的研究人员一致认为，在缺乏来自中国政府的可靠数据之前，上述的评估结论应该被视为依据现有信息而作出的猜测，它仍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尽管这些评估结论比官方数据更符合事实与证据。

在中国，染疫死亡人数的高低不单纯是一个医学问题，而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政治问题。中国政府在疫情爆发后的前三年里，实施不计代价的“动态清零”政策，动辄封城锁地，的确在防止疫情扩散和染疫死亡人数飙升方面起到一定的作用。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更把这一状况吹嘘成“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甚至是中国式治理优于西方的重要证据。一旦中国染疫死亡的真实数据曝光，那么习近平所吹的牛皮和谎言就会被戳破。

2月16日，习近平主持中共政治局常委会议，会议称中国抗疫放开后，新冠病毒造成的死亡率保持在“全球最低水准”，“创造了人类文明史上人口大国成功走出疫情大流行的奇迹”。

中国官媒央视报道说，会议表示，“党中央对疫情形势的重大判断、对防控工作的重大决策、对防控策略的重大调整是完全正确的”。

中国官方的染疫死亡数据与研究人员的合理估计相比，差距令人瞠目结舌。如果依据官方数据，中国在整个疫情期间的人均死亡率绝对是全球所有主要国家中最低的；但是如果依据研究人员的合理估计，中国的人均死亡率又大大高于很多并未实施严厉防疫封控措施的亚洲国家。

不过即使按照研究人员的估计来计算，中国的人均死亡病例仍低于德国、意大利、美国等国家，因为这些国家在疫苗问世之前的疫情大爆发期间曾有很多人染疫死亡。

纽约时报指出，四个学术团队包括两个已经在学术刊物上发表论文或正在接受同行评估论文中作出估计的研究团队；以及另外两个应纽约时报咨询而在分析报告中作出估计的学术团队。

纽约时报报道说，研究人员使用了多种办法来衡量中国到底有多少人染疫，而且还评估更为关键的一个问题，即中国国产的疫苗在预防染疫死亡上的效力究竟如何。有些学者研究香港和上海疫情爆发期间的病毒传播状况，因为这两地的数据被视为更为可靠。还有学者则使用电脑模型模拟疫情的发展与变化。

此外，也有学者借重官方对几十万人进行系统核酸检测的抽样数据来建构一个估计死亡人数的模型，而即使这样得出的染疫死亡人数也远远高于政府官方的统计数字。

“如果数据反映的是我们认为的真实状况，那么这是一波爆炸性的疫情，”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生物与统计学教授罗伦·梅耶斯（Lauren Meyers）对纽约时报说。

中国政府对染疫死亡的定义非常狭窄。去年12月当中国许多城市的火葬场都尸满为患时，中国官方报告的死亡病例仅仅涉及染疫后呼吸道衰竭而死亡的病例。其他染疫后因诱发肝病、肾病或心脏病而死亡的病例通通都没有计算在内。

中国官方这种统计方法或称高度排除性的统计方法曾引起中国国内外专业人士以及普通民众的普遍质疑。自一月中以后，中国官方开始公布其他的死亡数据，但是这些数据仍被视为非常不完全。

被中国政府排除在染疫死亡人数以外而又最受各界关注的则是那些在家中而非在医院染疫死亡的病例。纽约时报在报道中指出，虽然很难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家染疫死亡而又被官方统计忽略，但是在2018年至2020年间，中国在医院死亡的人数只占全部死亡人数的五分之一左右。

“（官方数据）肯定压低了所有染疫死亡人数，”北卡大学教堂山分校专门研究中国死亡率的人口统计学者蔡勇对纽约时报说。“这是毫无疑问的。”